第三十四章刘韵的死亡谜题中
一具尸体很可能变成两具，这个信息莫海右发现之后马上打电话向警局做了汇报，那边的法医立刻开始工作，很快，初步结果就通过电话传达了回来，凶杀案负责人在电话中确定了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的猜测。
(资料图片)
因为当时在仓库里的时间比较急促，所以除了表面伤口之外，莫海右根本就没有把尸体整个拉出来看。现在，他仔细聆听着电话中对于刘韵尸体情况的详细描述，尤其是对肩膀与身体连接部分的描述，灰色脑细胞逐渐开始集中起来。
电话里说的越详细，他对刘韵尸体的情况反而疑惑越来越深，但是没有解剖之前，莫海右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加以推断，所以等到电话听筒另一头告一段落之后，他马上说：“你们先不要进行解剖，等我回来，可能这里还有更多的尸体我要带回去。”
“什么？还有更多的尸体？”对面立刻传来了惊愕的声音，“难道说又发生了凶杀案吗？”
“可以算是，但这回不是人类，是动物，我这边附近发现了一具黑猫的尸体，可能还有更多，我觉得这些动物尸体的死亡方式，和刘韵尸体的死亡方式有某些地方很相似，虽然现在还说不清楚，但回来解剖对比之后，一切就会明了的。”
“那好吧！我们先把尸体送回冰柜，等你回来再说。”
“我下午就会回来，今天晚上连夜解剖。”莫海右说：“不过，我希望小遥也可以参与验尸，因为他的一些分析推理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更多的线索。”
莫海右的话让专案组负责人不太明白，他问：“验尸不就是从尸体上面找线索吗？这和推理有什么关系？如果能够在想象中就把案子解决的话，那还要验尸干什么？”
专案组负责人明显觉得莫海右说话有些过头了，如果说是回警局开会分析讨论案情，那么充满逻辑性的推理对他们来说确实很有用。但现在莫海右回去的工作是验尸，要一个只会推理的人在身边干什么呢？尸体上面能够找到的证据，那都是确凿无疑的，还需要推理的辅助吗？
确实，莫海右这样的请求真的很难让人理解，而且这是莫海右头一次请求带不相干的人进验尸间，说明刘韵的尸体很可能存在着重要的线索。莫海右这个人从来就不会做无用功，而且也不会借题发挥，他既然这样说了，那就能确保恽夜遥的推理对验尸一定会有用。
对于专案组负责人的疑虑，莫海右也没有多过于解释，他只是沉默，耐心等待着电话听筒那一头的建议，片刻之后，专案组负责人停止了询问，他应该很清楚莫海右的处事风格，两个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所以最终，他选择了相信莫海右的判断。
因为知道结果只是时间问题，没有必要在电话里辩论。
恽夜遥也在旁边默默听着，看见莫海右挂下电话，他才问：“同意了吗？”
法医点点头，反问：“小遥，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找到那件事的答案吗？”
“如果你让我从头至尾看着你解剖，我就绝对可以找到那件事的正确答案！”恽夜遥的话语非常肯定，他们所指的事到底是什么？验尸之后自然会说明。
回到现场，重新把视线集中在刘韵的这间公寓里面。
莫海右走回黑猫尸体边上，用小刀轻轻挑开黑猫脸上糊着的沙土块，然后一点一点将里面已经腐烂生蛆的软组织刮除，在这个过程中，恽夜遥始终耐心的看着莫海右的动作。
莫海右用刀头挑起一点点褐色糊状物，里面隐约可以看到类似荧光粉的东西，他放到鼻尖仔细闻了闻，然后说：“这个不是脓水结成的块，而是女士化妆品的粉末。也许是在凶手破坏黑猫脸部的时候，故意撒上去的。”
“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呢？”恽夜遥问。
“蛇毒一般会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或者血液，而表面或者局部的症状往往并不明显。一般普通人大多认为，中毒后一定会出现脸色发青发黑，舌头根部和咽喉发黑，瞳孔扩散等等症状，但其实并不尽然，各种毒素呈现出来的体表特征有很大差别。”
“比如说砒霜、氢氰酸、尼古丁等毒素都是作用于呼吸系统的，简单来说，它们有的会抑制细胞呼吸酶，有的会导致呼吸心率增快，然后迅速导致麻痹，让受害者死于窒息。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出现体表特征。所以很多时候，中毒并不能用脸色是否发黑来简单判断，而且这里面死亡时间的快慢，身体内含有毒素的多少，都可以让受害者外表产生不同的变化。”
第三十五章刘韵的死亡谜题下
“就像眼前的这只黑猫，你看它的四肢都呈痉挛状收缩，耳朵和眼眶里面都有血耵聍，就是血块栓塞。明显是死于神经麻痹毒素，是蛇毒的可能性比较大，这种毒素往往表面症状不会太明显。凶手特意在黑猫死亡之后，将它的毛全部拔光，还放在阳台上等我们发现，这是为什么？”
“还是和刘韵的尸体一样，凶手想要暂时掩盖真正的死亡原因。刘韵的尸体被凶手那么一拼凑，就给我们带来了两个问题，第一，光凭刘韵的头部、肩膀和手臂部分，我们没有办法判断她真正的死亡原因，就算是勉强判断，出现偏差的可能性也很大。”
“第二，作为尸体另一部分的女人，我们没有办法当场知道她的身份，而且如果我们马虎一点，就有可能认为刘韵是中毒死亡的，做出错误的判断结果。”
“也许凶手想要争取的只有我们详细尸检之前的一点点时间，但我不明白的是，这一点点时间对他来说能够干什么？凶手这样做，他的目的必然和这两具尸体有内在的联系。小遥，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恽夜遥没有马上回答莫海右的话，只是蹲在那里沉思，反复观察着黑猫的尸体。片刻后，他突然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，“小左，你觉得这个凶手真正了解蛇毒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莫海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。
“这里是刘韵的家，如果说有谁能够杀死黑猫，刘韵必然是第一嫌疑人。”恽夜遥说：“小左，黑猫已经死了有一个月以上，而刘韵的死亡时间在我们发现的时候还不满十二个小时，这两点来自于你的判断，没错吧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想想，黑猫为什么会死在女主人的前面呢？而且中间还相隔了这么多的日子，在这一个月之内，刘韵不可能一天都没有回过家吧！你看这阳台上的状况，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，纸箱也不像是近期被移动过的样子。因为搬开后，底下的瓷砖上留有印子，证明放置了很久。”
“因此，我判断黑猫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从这里拿走过。假设有人在外面杀了黑猫，趁着刘韵不在家，将尸体偷偷放在阳台上，那么刘韵回来后就一定会发现。你说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宠物死了，会什么反应都没有吗？待会儿我们可以问问周边的邻居和商户，看看他们知不知道黑猫死亡的事情，如果知道，就说明黑猫不是刘韵杀死的，如果他们不知道，就很难说了。”
“小遥，简洁一点，说结果，在我面前不需要你一步一步地解释过程。”莫海右现在一颗心都挂在刘韵的尸体上，显得有些焦急。
恽夜遥继续说：“我说的其实和小左你想的一样，刚才你在电话里说，这里有可能不止黑猫一具动物的尸体。为什么这样说？因为你已经猜到黑猫根本不可能是别人杀死的，这一点早就很清楚了，它是刘韵的试验品，更准确的说它是刘韵拆穿凶手的一种方法。我还可以推断，这里周边的邻居和商户，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黑猫死亡的事情，甚至都不知道刘韵有养过宠物这件事。”
“猫这种动物虽然高傲，但它有一个优点，不放养也没多大关系，而且不会经常叫，有的猫甚至陌生人越多，就越不吭声，很容易避过邻居的耳目。”
“刘韵有可能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，还猜到了凶手的杀人方法。这样说也许不太可信，因为一个猜到自己就快要被杀的人，大部分都会选择逃跑，不会坐以待毙。但我还是要说，刘韵知道她有可能要死，却没有跑，甚至安排好了一切在这间屋子里，等待着警方来调查。”
“我们现在不来讨论她这样做的原因，总结一句话就是，我认为刘韵出于某种目的，想要揭穿凶手，她也许根本不了解蛇毒，也没有养过毒蛇，因此她在一个月或许更久之前拿猫来当试验品，想要了解多少剂量的毒素才能够致死，这样做表面也不至于暴露太过明显的痕迹。”
“刘韵为了能够完整表达凶手既想要用蛇毒杀人，又不想让人过早发现这一事实，她肯定不止杀了一只猫咪，其他的试验失败品应该已经被掩埋或者丢弃了，我们必须找到。而眼前这只黑猫，也许是她认为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，我猜测她拔光黑猫的毛，不仅是为了让我们能看清楚小猫皮肤，也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实验效果。”
“小左，这屋子里看似平常，却到处都留着不易察觉的线索，如果是凶手杀了黑猫，一，他不可能提前那么多日子。二，他不可能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。三，他不可能留下黑猫尸体。因为以上三点完全不利于他拖延刘韵真正死亡时间的打算。打个最简单的比方，正负才能得负，负负永远只能得正。”
“一样伪装的东西能暂时蒙蔽我们的视线，可两样伪装的东西就只能说凶手是在拆穿自己的把戏了，小左你看，我们不是一查到黑猫的尸体，立刻就知道其中隐藏的内涵了吗？所以说，这具尸体只可能是刘韵留下的，而且我可以下断言，在周边我们只能找到更多的猫咪尸体，不可能找到毒蛇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莫海右说：“小遥，我补充一点，黑猫放置一个月以上的原因，是想要刻意让它腐烂，中毒后所产生的尸斑与一般尸斑不太一样，大多数会呈红色，也有灰褐色，刘韵不可能在自己面临危险的同一时刻去杀死黑猫，而尸体在死亡之后的五到六个小时内就会出现尸斑，然后持续六到十二个小时左右。”
“刘韵不能让我们看到尸斑，她可能认为掩盖掉尸斑，我们就没法立刻发现黑猫是中毒死亡的，我想，为了完整表达凶手的意思，她也许查阅过相关知识，但不会了解太多。另外，让尸体完全腐烂，也能掩盖掉一些其他特征，会比较保险。”
“我猜凶手把作为刘韵身体的另一具尸体划得体无完肤，也正是为了掩盖中毒之后产生的尸斑，他想要保证在法医验尸之前，警察不会发现刘韵的尸体是由两个人拼凑而成的，以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。”
“可是这么短的时间，能用来做什么呢？小遥，我认为他是想保证谢警官在进入薰衣草别墅前，不知道刘韵身上存在的秘密。而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？目前我们根本无从猜测，只能尽快得出验尸结果，想办法通知谢警官。”
“凶手的目的不明，这是最最危险的。他需要一个警察，却又千方百计把你我阻隔在薰衣草别墅之外，为什么？证明他在忌惮你我的推理能力，而又非常需要谢警官的武力值，同时也证明他一定仔细研究过我们的过去。所以，小遥，现在我也开始担心谢警官了。”莫海右说完站起身来，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忧虑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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